祖利去扶香怡,香怡才没有说话。
安芝领头走,他们两个在后面,安芝家在半山,穿过跑马地,路开始又静又黑。
香怡又开始埋怨了:“要是遇了劫贼,我看安芝一个人怎样担当!”
“那是大家不好运,怨不得谁,没有理由要安芝一个人负担!”祖利又忍不住了。
“你对她似乎不错。”
“其实奶不喜欢,可以叫司机来接你。”
一路到司徒拔道,突然有二人用刀指住祖利和香怡:“你们两个不要动,把东西拿出来。”
“啊天!果然是贼劫!”
安芝回过头,要走过去,祖利大声叫:“安芝你快跑,不要管我们。”
安芝还没有动,其中一个握刀的匪徒走到安芝的身边:“哈!这小娃蛮有劲,好漂亮,比那个瘦骨仙好得多了,娃儿,奶不用怕我,不会要你的钱,我只要你陪陪我,我们先上夜店,然后”
“你下流”
祖利看到眼睛冒火,他看见指吓他们的那个男人,正咧嘴向安芝笑,祖利把香怡往后一堆,一脚踢向那个匪徒。
匪徒正在看戏,见到安芝也很开心,想去逗她乐一下,祖利突然的袭击,他不及防备,几乎倒在地上。
“你吃了豹子胆!”他扑向祖利,而香怡乘机逃了。
一个对一个,那人不是祖利的敌手,祖利又高大又好力,那匪徒差点吃不消。本来调戏安芝的匪徒马上放下了安芝过来加以援手。
于是,两个打一个。
祖利的手臂被划伤了。
安之马上走过去,祖利眼看四方,连忙制止安芝:“坑阢起来,走啊!快走啊!”安芝身一低,在地上爬,三个男人,一忽儿就不见了安芝。安芝乘他们不觉,爬到他们的身边,由于街灯暗,树影又多,因此,没有人注意安芝,她是到他们的后面,把早已找到的石头,人随跃起来,石头便向其中一个匪徒击下去。
那人倒了,唯一的匪徒见同伴受害,愤恨地向安芝插了一刀,安芝一闪,用手臂一挡,手臂马上被斩进了一刀。
安芝惨叫了一声倒下。
“安芝!”祖利叫,一面应付那匪徒,安芝受伤,令他产生了无比的力量,他在美国学的空手道,也使了出来,双脚凌空踢起,唏!踢中了那匪徒的喉部,他马上晕了过去。
祖利也不管他,连忙抱起安芝。安芝手臂的伤口,血如泉涌,他把衬衣撕破,包住她的手臂,然后把她整个抱了起来。
走了好几步,才想起香怡,由事情发生开始,就没有见过她,他心里想:“她大概逃回家吧,否则刚才情形那幺危急,她没有理由不加援手。”
他抱看安芝继续往前走,突然,有人叫他:“祖利,等我啊!”祖利一回头看,原来是香怡一直躲在大树后。
她见死不救,令他冷了半截。
他没有理她,一直回家,抱安芝走了许多路,快要到家时,才见到一部出租车。
他本来想送安芝去医院,但他对香港不熟,因此,只好带她回家。
他始终抱住安芝,发觉她那苹果脸,越来越苍白了。
“安芝!”他抚一下她的脸,心里在发痛“你为什幺要救我,你是个女孩子,你有多少力量?”
“她不是救你,是贪玩。”
“贪玩?她由那边爬过来,你看,两只手掌都破了,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如果不是她来救我,就算我有能力打赢他们,也会埃几刀。”
回到家,每个人看见安芝受伤了,都大为吃惊,大嫂马上去请医生,安芝一直昏迷未醒,崔老太边哭边在骂:“这孩子,什幺抱打不平,嘴巴坏,心肠好,一心就只顾别人,从来不珍惜自己。”
祖利站在安芝床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崔先生说:“祖利,你也很疲倦了,去睡吧!”
“我想等安芝醒来,谢谢她救了我。”
“医生来了,我会让她睡一晚,今天晚上,她不能跟你谈天,明天吧!她的手臂受伤,可能还要人帮助,你明天来帮她。”
“我一定来。”到安芝门口,香怡拉住他:“我有话跟你说。”
“明天吧!现在,我想和世礼谈谈。”
“好吧!明天见!”香怡无可奈何。
“找我有什幺事?”安芝受伤了,世礼也无精打采。
“我想了解安芝,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天真,纯洁,有正义感,人情味浓厚,喜欢交穷朋友,帮助别人。”
“但是,我所知的并不是这样。”
“我当初来,香怡也说了她不少坏话,你认为她不好,大概也是香怡告诉你的,香怡一定说她心肠不好,残忍,欺负弱者,没有责任感”
“你怎会知道?”
“这些话,我也听过,不过你来了,香怡就没有兴趣跟我说安芝的坏话,因为,她要摆弄你。”
“真想不到,香怡会那幺坏。”
“安芝无意中告诉我,撕破你的书,偷了你的念珠,是香怡教她的。”
“打破结他,划花唱片,偷了甜甜,也是香怡教我的,我现在明白香怡是一个怎样的人。”
“安芝的缺点是孩子气,爱捣蛋,顽皮,所以她才会上香怡的当,不过,她是无恶意的。”
“我也是呀!其实,我和安芝一直都受别人的摆弄。”
香怡找祖利找到安芝的房间,看见祖利坐在床边,一羹一羹的喂安芝吃粥。
“啊!原来在这儿做观音兵。”
“我的手还没有力拿东西,所以祖利帮助我。”
“你的世礼表哥不再侍候你了吗?”
“世礼哥刚来过,他的假期快完了,”祖利没有看她,不停喂安芝吃粥:“奶不去陪世礼?”
“祖利,我已经吃饱了,你去陪表姐吧!”
“你睡一会儿,等你醒来,我给你说故事。”
祖利和香怡走出去!香怡说:“今晚我们出外吃饭!”
“不行呀!我这个观音兵,晚上还要服侍我们公主吃晚餐呢?”
“是你姐姐迫你这样做的吗?”
“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迫我做事吗?”
“那你是自愿的了,你为什幺对她那幺好?”
“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不要忘记,爱情是不能拿来报恩的!”
“我什幺时候说过爱安芝?香怡,奶不要永远代别人决定任何事。”
“你不爱安芝,那就好了。”
“我不能说我不爱安芝,以后我们仍然会生活在一起,说不定会日久生情。”
“和自己的仇人相爱?”
“我并不认为和安芝有仇,她还是个孩子,她也许不会说好听话,但是,她的心好,这就够了。”
“哼!我看你是吃了她的迷葯。”
“也许是吧,”祖利似乎很了解香怡“你为什幺不去陪世礼哥,其实,他是很适合奶的!”
“我自己有思想,我用不你来分配。”
“我那儿敢分配你?不过,我知道我来之前,你和世礼是很好的。”
“现在对他也很好。”
“不过,你以前说,你只是对我一个人好!”“是呀!你知道我一向是最喜欢奶的,但是你不喜欢我,我有什幺办法。”
“你很容易喜欢别人,是不是?世礼哥初来时,你喜欢他,等到我来,你又喜欢我。要是不久之后,又来了另一个男孩子,你也会喜欢他。”
“你说这些话是什幺意思?”
“什幺意思也没有,总之,我认为奶应该去找世礼哥,他较为适合你。”
“当然,他起码不会像你这样三心二意。”香怡冷哼看,走了。
祖利耸耸肩,他回到安芝的房间,安芝已经睡了,祖利蹑足走到床边,看见她那苹果脸又河诂冬的,那是他最喜欢看的卡通公主,他真想低下头去吻她一下。
他把餐盘轻轻拿出去。
晚饭后,世礼把祖利拉到花园。
“你干的好事,竟然叫香怡去缠我。”
“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要她知道,并不是每个男孩子都是笨蛋,任由她摆布,你喜欢香怡吗?”
“当然不喜欢,她太卑鄙,自私又丑恶。”
“你既然不喜欢她,应该坦白告诉她!”
“我已经向她表白了,她说要去英国念大学,我告诉她,她去英国的时候,我不会招待她。”
“她一定气死。”
“她说没有关系,她可以时常去探望我。”
“那你要定她啦。”
“见你的鬼,她去找我,我会避而不见,我这个人,心肠硬得很。”
“香怡怎幺也想不到,今次是两个皆空。”
“这叫恶有恶报,她为了自己,想害安芝,最后自食其果。”世礼突然顿下来,一会,问:“祖利,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了安芝?”
“我不是香怡,我不会看到一个人便爱一个!”
“还是对她不了解。”
“了解,我不至于笨得那幺厉害。”
“你否认爱上她,喜欢她吗?”
“她是个好女孩,当然喜欢,你为什幺一直追问下去?”
“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感情,如果你爱安芝,那末,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为什幺?”
“你想,如果你爱安芝,那我来岂不多余?”
“原来你也喜欢安芝!”
“这女孩子很不错,现在年纪是小些,调皮些,再过几年,她长大了,就会成视卩了,你不认为她很可爱吗?”
“世礼哥,这个问题,我很难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到目前为止,我只不过是喜欢安芝,并没有想过要爱她,正如你说,她还那幺小,她是不适合做情人的。”
“那是说,我还有希望?”
“当然有希望,而且,我也不知道安芝到底是不是爱上你,她和你一向感情很好。”
“她只是把我当作哥哥,我们之间,是没有爱的成分,正如你所说,她还太小,她不适合做情人。我看,我们都要多等几年,不过,形势是你比我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你可以用通信,长途电话,录音带的攻势,最重要的,是爱情,要是天天见面而天天吵,倒不如分开的好。”祖利问:“你什幺时候再来?”
“等她大学毕业,那个时候,她也应该结婚了,而且,我相信她不再那幺顽皮”
不久,世礼回英国去了,他每天给安芝通一次长途电话,一个星期四封信,两卷录音带。
半个月后,香怡一无所获,也回澳门去了,后来她去了加拿大读大学。
自从她走后,崔家安宁融洽得多了。
最高兴的还是大嫂,因为她可以少担一份心事。
不过,安芝由于和祖利每天见面,因此,间中他们也有争吵,冷战,不过很快又和好如初,这样的吵吵闹开,一直维持了几年。而她和世礼的感情,也维持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