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棋局之上的形势,因为君清越这一子落下之后,而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还属于劣势并且被君清越前一子堵掉一大半退路的白子,因为这一子的落下,立刻起死回生,眼见便将黑子的优势逼退。
顾言奕保持着微笑,却道:“那可未必,铤而走险虽然偶尔能够取胜,却终究不是长久之道。”
言罢,黑子落定,棋局上再起风云。
小小的一盘棋局,居然让两人你来我往的厮杀得十分厉害。
待得棋局终了,却是君清越落后半子,顾言奕险胜。
身后有太监上来收拾残局,顾言奕和君清越往书房走去。
“其实应该是个平局的,这样让着,有意思吗?”顾言奕走着走着,头也不回的轻声问道。
君清越是臣,自然不能和顾言奕平行,稍稍落后了半步,道:“有意思没意思的,也必须得这样做啊,毕竟,有人盯着不是嘛……”
顾言奕回头笑:“什么时候学会明哲保身了?”
君清越同样保持微笑:“一直都会啊,太子殿下不知道么?”
“呵~知道。”顾言奕又开始走,冷不防的,一个太监抱着一堆东西从斜出拐弯走了过来,因为东西太多又走得太急,居然一下子撞到了顾言奕身上。
“大胆!你是哪个管事手下的奴才?!居然敢冲撞太子殿下!?”双德本来里顾言奕和君清越有好几步的距离,此刻却两步就跑了过来,对那小太监大声呵斥。
小太监本来刚才就因为要护着怀里的东西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再听到双德这么一句,整个人都快吓傻了,趴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顾言奕有武功护身,这小太监又能给他造成什么伤害。
“好了,双德。”他摆摆手,让双德作罢,然后弯腰捡起一卷滚落到自己脚下的画轴,“下次小心点。”
小太监呆呆的望着顾言奕,丝毫还沉浸在惊吓之中,连他递过来的东西都忘记去接。
双德见状,只得又呵斥道:“还不谢过太子殿下?!”
那小太监这才反应过来,声音颤抖着说谢谢太子殿下。
顾言奕也没再理他,带着君清越离开了,又走了两步,君清越忽然带着笑意开口:“太子殿下,你猜刚才那小太监手中的画轴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我又没看怎么知道?”顾言奕的声音有些别扭,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君清越掩唇而笑:“嗯,这个样子的声音,应该是看到了的。那个小太监身上的腰牌,可是内务府的喔~~~”
“那又如何?”顾言奕的声音更奇怪了,有种磨牙的感觉。
君清越见顾言奕打算死扛到底,就轻轻叹了口气,长长的“唉”了一声。
顾言奕终于忍不住了,回头瞪他:“要你多事,小心我揍你!”
君清越差点爆笑出声,好容易才忍下来:“殿下,你……很好,和以前一样呢。”
顾言奕撇了他一眼:“我当然和以前一样,就是某些人,哼哼。”言罢,转身就走,并且加快了速度。
刚才他看到那太监腰牌和画轴外的封条的时候,就明白,前几日曦帝把他喊去说的事情,不是在开玩笑。
选妃?自己才当上太子不过多久?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塞女人了?
好笑……除了她,自己这辈子,还会看其他女人一眼么?
君清越自然知道,顾言奕和自己相处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都应该和自己一样是面具,可刚才那一句嘛……
嗯,果然是情根深种,别的女人,都不愿意看一眼。
小芙,到现在我才确定,没有走错你这一步棋呢!
君清越心情不错,尤其是在确定了顾言奕态度之后,几日前父王来信说让加快速度,现在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了。
这几天和祁芙音相处的时间少了点,晚上回去,好好补偿一下吧。
怀着这种愉悦的心情,自然是谁都看得出来,尤其是现目前比较郁闷的顾言奕。于是乎某人出宫的时辰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不止。
“小王爷今天心情很好?”墨轩长期跟在君清越身旁,自然能够敏锐的感觉出他的心情,车夫看到主人已经坐好,就一甩马鞭,让马车开始前进。
君清越点点头:“是啊。”
伸手撩起车帘往外看去,元觉城不愧是东胡首都,繁华程度,不是东胡能够比得上的。
回到别府时,守门人立刻恭敬的迎了上来,只不过眼神稍稍有些奇怪。
“什么事?”君清越一眼便看到那门房眼中奇怪的神色,问道。
门房恭敬道:“回小王爷,无事。只不过您刚刚才离开别府,所以……”
“刚刚才离开?”墨轩惊呼一声,他自然是知道,自家小王爷刚从宫中回来,如何能够刚从别府离开?
“墨轩你先回屋。”君清越眼神一凛,踏步往那小院走去。
不出意外,那里现在应该是已经没有人了。
“初一,说吧,怎么回事?”别府小院中,君清越捧了一杯茶,闲闲的斜靠在椅子上,嘴角含着暖如春风的笑意,声音也是温和的。
可就是这样的环境,却让初一连气都不敢大喘一口。
但是君清越就这样看着他,他不得不回答:“回小王爷,属下……不知。”
“不知?”君清越这笑,就是传说中的怒极反笑,“整整一个小队大半人手守在这院中,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初一尽量把背脊挺直,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要死,也好歹让自己死得有骨气一点:“是,属下等人在午后便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祁小姐的踪影。”
“很好……全部都晕了。你们真是……日子过得太舒心了……”君清越点点头,笑容满面,“都回第五训练组待着去!立刻!”
“……”饶是初一已经做好了承受死亡的准备,却也愣了半响才回答,“是!属下告退!”
离开的时候,双腿已经开始忍不住的打颤了。
第五训练组,辰王府暗卫队的噩梦,绝对的,噩梦……
初一走出了院子,外面齐刷刷的站着一排黑衣人,正是今日执勤的圆月小队的暗卫。
“主上,请容初一再此拜别!”初一蓦然转身对着身后的院子跪了下去,狠狠的磕了三个头,这才对那一排人道,“走吧。”
那一排人齐刷刷的点头,跟着初一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五训练组,进去是不会丢掉性命的,但是……
进去的是人,出来的,已经不知道可不可以再称为人了。
“十五,十九!很好,很好!”君清越站在床前,看着那空荡荡的床铺,昨夜他还在这里,握着祁芙音的手,给她写着一本医术上的内容,可今天,匆忙回到这里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那个女子的存在。
那个总是淡淡的笑着,明明看不见了,眼眸中却能散发出光彩的女子……
“切,居然被救走了!真是大意……”君清越坐在床边,伸手揉起了额头。
这一步是无法继续实行下去了,那么下一步应该要做什么好呢?
怨天尤人这种事情他不会,他会做的,就是在犯错之后,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而且……还要如何挽回损失,以及……开始实施二号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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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请将军容属下拜别。”十五,还有另一个身材中等模样普通的男子跪在顾湛庭面前,同声说道。
他们是顾湛庭从小培养的人,在辰王府潜伏多年,为的就是今日这样的时刻。
不过他们也知道,只要做了这样的事情,自己的时日就已经不多了。他们辰王府的侍卫以及暗卫,体内都是有着长年被牵制的毒药的。
现在事情做完,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等死了。
顾湛庭淡淡道:“拜什么别,这么多年刚回来,就想走?”
十五现在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没有再穿女装,他抱拳道:“将军,属下等……恐是无命再替将军效劳了……”
“有我在,哪有无解的毒药。”顾湛庭却仿佛看透了他们的内心一般,语气依旧淡淡,却带着不容推拒的威严,“梵风。”
“属下在。”梵风应声推门而入。
“先让他们休息。”
“是!”
眼看着梵风带了十五和十九离开,顾湛庭这才站起身来,慢慢的在房中踱步。
这处房间的布置简单却大气,不过该有的物品一应俱全,只不过四面墙上都没有窗户,除了门那一边,其他三处都是挂上了各有装饰。
他走了一会,才慢慢的站定在书架前,伸手拿起一本书,一旁的另一个书架便悄无声息的滑动开,现出了另一个房间。
顾湛庭走了进去,那书又自动回归原位,同样的,书架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丝毫看不出那后面有什么玄机。
这一间房间布置也很简单,是个卧室的样子,顾湛庭走到床边,看着灯火下那名沉睡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
芙儿……你醒来,我应该怎么面对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