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肉肉屋 > 其他 > 长天孤鹤文集 > 诗惹我思
    最近的生活感受常常会勾起我对一首唐诗的思忆: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佳梦期。
    晚自习返回寝室的路上,寒气逼得路直哆嗦。我行至运河边那排森然挺立的树下,虽冷切尤静谧的气氛,让我不由自主地抬头观望那树影里的夜空。一下子,月儿映入眼帘,亲切之感顿生,仿佛在那寂寞的、宁静的夜晚,我仍享受着人间莫大的幸福,她温和的明眸,投来暖我心田的关爱,像父母的叮嘱与问候一样,暖及心田。对寒气的感觉飒时消减大半。的确,天涯的另一方,千里之外,我的亲人们、朋友们可能此时正因为这轮朗月思念起远在他乡的我,如同我思念他们一样。
    树影中的月亮如此美好,以致我常喜欢一个人独行那段路。可是,走过树荫时,我的欣悦之感却又在瞬间消失了。因为我走出树荫,我发现,夜空太空旷,月儿一下子茫远无比了,在广袤的星天里,她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如沧海之一栗,渺小极了。我的想象,难以寄托,刚才只不过在自己欺骗自己罢了;我的思念也难以折射至远方,成天在田间蹒跚忙碌劳作晚上疲倦不堪却仍不忘家务活的父母那里,曾经亲如兄弟、姐弟般诚挚而无邪的友人们那里;以及我常去游览的故乡小河边、青山曲道上、层田阔野里我失落极了,害怕极了,大踏逃离开那儿,飞快溜进宿舍大门,不敢再回首。
    寝室里很是静寂,室友们的酣声不时地起伏着。灯早已熄灭,一片漆黑的寝室,靠那窗外投进的月光冷冷地映衬着。我悄悄地爬上床,背倚在冰凉的枕头上,没有睡意,心若止水。不时傻傻地、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外面没有故乡的蛙声,没有安详的柔风,只是宁静而清凄的夜,伴着淡淡月暮。久久,似梦似醒地闭上了双眼,心隐隐作痛几回回,梦里回到了故乡,走过那条熟悉的小道,回到家了门前,父母欢笑着迎上前来,屋里飘来了热腾腾的妈妈准备好的饭菜的浓香。我闻香进至屋里,端起来狼吞虎咽地吃着。旁边的父母,欢笑着偷偷流着泪
    一下子醒来,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冰冷的床上。窗外的月光尚且凄清,无声地泻进静静的小屋,寒夜不改。此时,真希望“梦是现实,现实是梦”!没有诗人张九龄的“佳梦”也不能像其一样“盈手赠友人”只有无限的怅惘。更多的时候,望月怀远这首诗,感觉就像专门写给我的,那样的贴切,那样的符合我的忧伤。当有人把这首诗狭义地理解为儿女思情般的情诗,并同“恶心”两个字联系在一起时,我是那样的愤激,仿佛清白的人格受到了莫大的侵犯一般,心花怒放。“诗无邪”这几个字,我的体味较往日深切了。
    于我,有些感受只有一瞬间才能觉知。正如“诗惹我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