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肉肉屋 > 其他 > 安乐窝 > 第55章
    “我不喜欢暖书堂,堂里没有不好,是我的问题。那些没爹没娘被抛弃的孩子们,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每天能那么开心,吃大锅饭,玩各种我玩不懂的游戏。总之我总是哭,不高兴,和他们格格不入。”
    迟潮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笑话我的机会:“原来小时候就笨,小孩能玩什么游戏,捉迷藏,老鹰捉小鸡,丢沙包。”
    “我恨沙包,你不要提,我哭十有八九就是被它砸得。”
    迟潮迟来地心疼,但还是骂我:“笨。”
    我不理他,继续道:“所以何祎爸妈来领养的时候,我存了心眼儿把自己表现得特别懂事,结果被带回家还没到半年,他们竟然怀上了。”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过把我退货,应该想过的吧,毕竟也不富裕,他们养孩子也只是为了能有人给他们养老送终。”
    我长叹一声,真是无限感慨:“后来我就又当爸爸又当妈妈又当哥哥,还好何祎是全世界最好带的小孩。说真的,高中毕业后读技校的那几年,我看过无数小说和漫画,知道了什么叫做骨科,后知后觉万一、万一何祎要是喜欢上我这个哥,我可怎么办。”
    迟潮好像被吓住了,过了好几秒种他才开口:“你就说不行。”
    我:“… …”他竟然真的在思考这个不可能的问题。
    “会被强制爱的,你不知道弟弟这个角色疯起来有多可怕。”
    迟潮好像似乎又被吓住了,他反问:“什么强制爱?”
    “就是,嗯,围追堵截,跟踪,囚禁之类的,做出一些既违背伦理道德又涉嫌违法犯罪的野蛮举动。”
    迟潮诧异:“然后呢?”
    “然后,哥哥就从了,兄弟俩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美好生活。”
    迟潮不吭声了,而我笑得停不下来:“作何感想?”
    他先反问:“你喜欢?”
    我点头:“喜欢啊,多带感!你呢?”
    迟潮一本正经:“我要报警。”
    我笑得更没辙了。
    当晚在云大食堂里和孩子们共进晚餐。
    红烧肉炖粉条,辣子鸡,莴苣腊鸭煲。
    何祎感激涕零:“我一定好好考试,回报亲哥们的大恩大德。”
    好的,从“迟潮哥”到“哥”再到“亲哥”,有奶就是娘呗。
    我嫌道:“快吃吧你,之前就说好了,考得好的话奖励你寒假出去旅游。”
    室友们听罢就发出羡慕嫉妒的“哇——”声,七嘴八舌地问我是否还缺弟弟,眼前就有现成的,学习都是一顶一好的那种。
    迟潮叫他们打住:“动筷子,等会儿凉透了。”
    大学生活总是有趣的。
    成年了,却还未进社会,暂时不用操心生计,又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大概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就是在象牙塔里的这短短几年。
    我听着他们分享八卦,有时也讨论我根本听不懂的课题,何祎又追着迟潮讲讲出海的故事,一顿饭吃得很慢很慢,甚至油然一种我也是云大校园一份子的错觉。
    撑着肚皮离开食堂后,孩子们先撤了,吃饱喝足继续明天的备考。
    而我牵着迟潮,问他:“想不想体验一把大学情侣的约会日常?”
    迟潮欣然:“嗯,压操场么?”
    “你竟然知道?”
    “高中情侣也这样。”
    迟潮攥着我的手揣在兜儿里,突然提起前话:“你知道校服已经买回来了么?”
    我沉吟一瞬,脑子里已经浮想联翩,全都是马赛克。
    “… …你来真的?”
    迟潮轻笑一声:“害怕?”
    我继续沉吟,在想着怎么救救自己… …想到了,应该是个好办法。
    我仰起脸把下巴蹭在他的肩膀上卖乖:“我穿可以,但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从今天开始,每两天你就要弄出来一次,不管是你自己来,还是我们一起来。”
    迟潮:“… …”
    我:“… …”
    我舔了下嘴唇,做出一步妥协:“那每三天一次,可以吧?”
    话说完,脑袋被狠揉了一把,帽子都歪了,帽檐压下来遮住了我的眼睛。
    我也不弄好,就这样,反正我的眼睛现在也派不上用场。
    “可不可以?”
    “不可以,”迟潮还是伸手来帮我整理了,他好像不是在吓唬我,“我要从现在开始吃斋念佛,等你好了的那天再还俗。”
    我真服了。
    我哑口无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迟潮见我这自救无措的样儿,愉悦至极道:“你三月份生日,我十一月,我也该叫你‘哥’。”
    他学以致用:“弟弟对哥囚禁加强制,不正好是你喜欢的桥段么?期不期待?”
    我大骂他:“你还说要报警,我看你就是不法分子!”
    脚下的触感和硬邦邦的水泥地不一样,我们已经走在了操场的塑胶跑道上。
    手牵着手紧贴在一起,小声拌嘴说些见不得人的涩情话题。
    就像真的校园情侣一样。
    “几点了?”我问。
    “快九点钟,要回去么?”
    “接个吻吧,”我有点雀跃,今晚实在太开心,“两个没上过大学的,沾沾光,假装一回大学生。”
    迟潮轻轻笑着,他松开我的手,转而捧住我被风吹得冰凉的脸,站在夜晚的操场里和我接了一个深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