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崔镒听张泉叫曹仁为大将军,怒斥道:“放肆!什么曹仁大将军。曹操篡位自立,名不正,言不顺,他乃伪帝是也。他封的官职也都是伪官,只有在邺都的当今大汉天子才是正统。而大将军也只有一位,他就是受汉帝封赐的我主袁大将军!”
张泉镇定地说道:“袁大将军,张泉在军中本为人质,多亏曹仁大将军才得以周全,此番大军西撤,曹仁将军却借故将末将留了下来,明为让末将断后送死,实是指给末将一条活路。曹仁将军对末将有知遇之恩,因此,末将不敢对曹仁大将军不敬。”
“好!”袁斌拍手赞道:“有情有义,真义士也。张泉将军,随孤去见一见你那久未谋面的父亲,如何?”
袁斌带着张泉来到宛城,宛城的守将正是张泉的父亲张绣。张绣自投降曹操后,对宛城是着力经营,使宛城成为了一座南防刘备(一开始是防刘表),东挡袁斌的要塞、重镇。
袁斌对着城上喊道:“张绣将军,曹操已经弃你而去,洛阳已落入朝廷的控制之中,孤亲率大军前来,宛城已是孤城一座,张绣将军,你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张绣义正辞严地道:“我乃魏臣,久食魏禄,深受厚恩,岂能轻易投降?袁大将军不必浪费唇舌,手底下见真章吧!”
袁斌笑道:“张将军,你这么说是不是担心在曹操手中当人质的儿子啊?你想拼着一死,捐躯为国,想让曹操不再为难你儿子张泉,是不是啊?”
张绣见袁斌识破了自己的心思,一时无语。
袁斌看着张绣尴尬的样子,哈哈大笑道:“张绣将军,你多虑了,你看这是谁?”
这时张泉从阵中跑了出来,边跑边喊道:“父亲,是我啊,我是泉儿!”
张绣仔细一看,果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爱子―――张泉。
袁斌见他们父子相见,问道:“怎么样?张绣将军,现在肯降了吗?”
张绣心想:“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看来我就是个当降将的命。”想到这,张绣冲着袁斌高声喊道:“袁大将军,罪将愿意脱离伪朝,归顺朝廷。”
袁斌笑道:“好,好,将军来投,好似‘箕子去殷,韩信归汉。’将军放心,将军的所有待遇一切照旧,而且张泉将军也可以回到你的身边,不过,将军要换个地方镇守了。青州乃孔圣人的故乡,人杰地灵,正适合将军这样的英雄驻守。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张绣一切认命,闻言点了点头,道:“好吧,一切全凭大将军吩咐。”
丢掉了半个司隶的曹操刚逃回长安,还未做稳,就接到了一个噩耗:他最钟爱的幼子曹冲(字仓舒)经不住路途的劳累,再加上自幼体弱多病,经不住折腾,刚回到长安就一命呜呼了。先前的大败,再加上爱子的死亡,曹操终于经受不住打击,再也支撑不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病倒了。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偏偏在这个时候,曹操的头风又犯了,而且越来越严重,风涎渐渐侵占了视觉神经,曹操的双目已经不能视物了。曹操知道自己的大限快要到了,召集文武重臣(曹仁、曹洪、曹真、曹休、贾诩、司马懿、董昭、程昱、华歆、王朗)来托付后事。
曹操躺在榻上,失焦地双眼呆呆地望着房梁,对众人道:“朕以讨黄巾起兵,纵横天下二十余年,朕今病危,军中之事,不能再与卿等相叙,特以家事相托。”
曹洪跪在旁边,哭道:“陛下可善保贵体,不久自当豁然,然后可率领臣等重整河山。”
曹操摇了摇头,笑道:“子廉不需宽慰朕心,朕的身体,朕自然心中有数。卿的不必悲伤,静听朕的吩咐。朕有子二十余人,长子曹昂,乃刘氏所出,不幸早年殁于宛城;幼子曹冲最称朕意,本当立为国储,不幸又先朕而去,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不令朕痛断肝肠。今只有卞氏所生四子:丕、彰、植、熊,稍有才能,余者尽皆碌碌,难以为继。因此国储当由卞氏所生四子之中挑选。”
曹操顿了顿,喘了几口气,接着说道:“三子曹植,本亦朕所钟爱者,无奈其为人尚虚华,少诚实,嗜酒放纵,因此不立;次子曹彰,勇而无谋;四子曹熊,体弱多病。唯有曹丕,笃厚恭谨,可继朕业。卿等宜辅佐之。子孝(曹仁)、子廉(曹洪)、子丹(曹真)、文烈(曹休)为四大顾命大臣;文和(贾诩)、仲达(司马懿)、公仁(董昭)、仲德(程昱)、子鱼(华歆)、景兴(王朗)为政事辅佐大臣(注意,曹操这么安排,就剥夺了司马懿参与兵权的机会,曹操并没有因为快死了就办一些糊涂事,相反,他比某些时候更为清醒)。”
自夏侯惇双目失明,成为了废人之后,国事多不与闻;夏侯渊又兵败被擒,生死不知,音讯全无,因此宗族之中,以曹仁为长。因此,曹仁带领众臣跪在曹操榻前盟誓,忠心为国,扶保新主。曹操的传位诏书由众臣之中以文采见长的华歆写成,曹操加盖玉玺(汉朝的传国玉玺,由袁尚处抢得,不明白的读者可参看前文),即时生效。
当晚,曹操崩于长安未央宫中,享年五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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