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肉肉屋 > 其他 > 鹰扬情天 > 第三章
    黎明——
    朝阳在山的那头升起,金色的光芒射穿了层层乌云,洒落大地。
    龙争虎斗的战役,也即将接近尾声了!
    棠欢拂去脸上的发丝,戴起“隼鹰”之面具,随即朗声大喝:“出发!”
    浩浩荡荡的人马,步调一致地往前迈进,只见旌旗招展、随风飘摇
    战士们,准备做殊死之战了!这将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壮烈战役!
    大队浩浩人马,从日升走到日落,再从日落走到月升。皎洁的月娘,已高挂天际,于云海之中俯瞰着苍茫。
    夜里的风,寒透骨,吹刮时更恍若钢刀般的锐利,刮刺得每个人的脸面都隐隐作痛。但战士们即使在寒夜里,也未曾脱下身上所着的盔甲,一丝也不敢懈怠地警戒着。
    “隼鹰”扎营于“函谷关”
    这日,驻守于高塔上的监视守卫,惊然发现西方烟尘弥漫
    敌军,终于来袭了!
    “当当当”的号角警讯声,伴随着激励士气的擂鼓声同时响起。
    战争一触即发!
    陈丰与张臣首先冲出营帐观视。
    一望无垠的敌军人马。
    “他们竟还有如此庞大的军力”
    “不管这些,先去向统领禀报再说。”张臣虽然也非常地震惊,但仍强自镇定。
    张臣、陈丰掀开帷幕,迅速地走入营帐之中。
    “统领,西方已出现敌踪。”
    棠欢闻言,横起了一抹冷笑“终于来了!敌军的兵力如何?”
    陈丰回答道:“兵力十分强盛,看来约有三万人马。”
    “哈!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罗!”毫不犹疑地,棠欢即刻便下达了指令“传令下去,教所有弟兄整装准备,随时待命!”
    “遵命!”一得到命令,兵士一刻也不敢稍停地转身走了出去。
    “最后,你们两人如果对此次的战略还有任何疑问的话,现在就提出来。”棠欢低垂着眼望着摊在案上的地图说道。
    陈丰、张臣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回道:“没有!”
    “很好!”棠欢赞许地点了点头“既然没有问题,那幺对于你们各自负责的任务,绝不容许出现丝毫的差错,明白吗?”
    “属下明白。”
    “我再将此次的战略重申一遍,将敌人引至此之后”棠欢冷凝地睨了张臣和陈丰一眼,他的拳头忽地击向地图中的洼地——“泣龙关”“从展开正式的攻击,一直到战争结束之前,绝不能有一丝轻忽怠慢。”
    这是命令。
    “出发!”语毕,棠欢率先掀起皮幕走出帐外,张臣、陈丰两人也紧随在后。终于——帷幕落下,战端开启!
    *******
    朔风怒吼,沙砾飞扬。天,徐徐地落下细雪
    戴着面具的绝世容颜上,看不出一丝情感的起伏,清亮的眼眸,比细雪还要来得冰冷。
    “张臣、陈丰,你们两人与敌军前锋对峙之后,即刻便往泣龙关退去。”
    “遵命!”
    棠欢举高手臂向前一挥,纵声一喝:“全队前进!”
    即将一分轩轾的龙争虎斗,自此揭开了序幕。
    唉,英雄何叹?疆塞野地,月光火前,俯伏于“自由”!
    呵,英雄何悲?
    在诛戮之前,卑屈颂赞,但最终,却依旧将自由如枷锁般地铐上。
    可叹!可悲!复可笑矣!
    何来的时间迷惑?唯有冲锋陷阵,才有活命的机会。
    恪守此一原则的张臣,拚命地往敌军的阵营前进他的心中不敢稍有一丝松懈与怠慢。
    “张臣、陈丰,你们是先发部队,理所当然地会先跟敌军的先遣人员正面对上。你们只管依照战略往前冲即可!你们一定要记住,越快攻陷敌军的大本营,越能减少我方牺牲的人数!”
    张臣、陈丰谨记着棠欢的话。所以,他们奋不顾身,亦无所迟疑。
    终于
    “冲破了!”第一道防线终于攻破了!
    张臣无比兴奋地转头向队员大吼:“不要松懈!在还未消灭敌人的据地之前,众兄弟一定要全力以赴”
    “是!”弟兄们亦无不雀跃。
    张臣轻吁了一口气,说不感到心宽,那是假的。
    但当他转头准备全心投入战场时,宽了的心,又随之一紧。
    张臣有些惊疑地瞪大了眼眸。
    他们他们仿佛是等待已久了难道这又是诱敌之计?莫非我军已误陷敌计!?就在张臣惊诧愕然之际,匈奴战士已直逼他的马前,并且挥动长刀砍向他
    镇于大队后的陈丰见状,不由得嘶声狂吼:“张臣,你在发什幺呆!”
    经陈丰一吼,张臣这才猛然回过神,但,却为时已晚!数把长刀已逼近了他的眼前。
    呃真是他娘的!张臣见势,心头一惊,忙不迭地抽刀阻挡。
    心知自己大意的张臣,明白他若是闪躲,定也因防备不及,而绝对是非死即伤,但颓势已难挽回了。他只能祈求上苍保佑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矫捷的黑影,自他的上空飞跃而过,紧接着,一声好似霹雳怒发般的猛烈声响,蓦然响彻云霄。
    短光对撞的瞬息之间,赤红色的血雨当空飞散,转瞬之间,张臣跟前扑涌而来的敌军已死伤无数。
    突来的转变,不觉教张臣是既惊又喜。
    喜的是他的命保住了,惊的是——到底是何人救了他?
    张臣定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棠欢救了他!
    棠欢狂声大喝:“众兄弟继续前进,不要放缓速度。”
    接瞬,棠欢转头凝向张臣,面具下的瞳眸,冰冷中带有一丝责备。
    “我说过,不要被无聊的诱敌之计所迷惑,你只管依照计画,一口气冲进敌阵之中即可。果然,你还是无法处理突发的状况。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关于你的迟疑,差点儿害队员丧命,战后再听候处置。”棠欢掉转马首,背对着张臣,说道:“此役现在才要开始,千万不要自乱阵脚了,懂吗?”
    虽然只是平静无波的短短几句话,但仍听得出棠欢的用心。
    “是,属下明白!”
    蓦然“喝!”破空之声,由远处传来。
    棠欢举目遥望远处,只见一跨骑在骏马背上、强悍壮硕的身影,挥舞着手中的战斧,势如破竹地朝他疾杀而来
    敌军的首脑,终于出现了!
    其来势急如电掣,晃眼之间,已杀灭了无数的“隼鹰”战士。
    “张臣、陈丰,由现在开始,敌阵中央由我督阵,外围就交由你们负责。”“是!属下领命!”
    语毕,张臣、陈丰各自策马朝左右两侧骑去,以便空出中央的决战场地。
    策马奔驰中,张臣犹不时回头凝望着棠欢的背影。
    战后再听候处置战后这句话的意思是指这场战争,一定会获胜是吗?而他的言下之意,是教自己不能死是吗?
    哈!他这个人,真的是张臣轻笑了一声。
    因为是攸关性命安危的关键一役,这无言的压力,压得他险些就要断送掉自己的性命了。
    但现下,指挥若定的人是他,策划战略的人也是他——人称“战场隼鹰”的棠欢,自己还有什幺好担心、害怕的。
    他们是绝对不会输的!
    先前那强悍之人,策马一跃,凌空飞纵,已飞至棠欢的眼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四、五尺。
    棠欢冷冷地凝视着来人。此人相貌甚是英悍,其王者之凛然态势,更是无人能出其右。
    看来,他便是那大漠雄鹰——羿央了!
    凝望着那张戴着乌金隼鹰面具的脸,羿央勾起了一抹似轻挑、似讥诮的冷笑。
    就是他吗?屡屡阻遏他雄心的人,便是他吗?
    他们,终于见面了!
    羿央伸舌舔舐着因兴奋而干燥的唇瓣。
    他倒还想真看看他是否真的有些能耐?羿央执起仍淌着血的战斧,挑衅地指向棠欢。
    望着直指着自己的挑战,棠欢是向来不会拒绝、也不会退缩的。
    难得一见的对手,他也着实有些好奇,羿央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是个绝世超群的铁中铮铮?
    于是,战斧与长刀交锋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转动了!唉!命运啊!惑溺啊!
    现实的无奈、命运的无奈——无可抗拒的无奈呀!
    细得仿若轻丝不断,渺得犹如春波无纹,但也促成了残酷、却也永恒的美丽。
    短锋相接,寒辉四射,且不时隐闻霹雳雷鸣。
    细雪下再纷飞,此时,阴暗的天空,飘下绵绵霏雨。
    转眼之间,两人已交手数十回合。
    等待——确实是对的!“他”真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强劲有力!
    汉军之中,竟也有这等人材,是羿央始料未及的。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充分地体会征服的乐趣,不是吗?
    兴奋的战栗猛然掠过羿央的心!是为眼前男人的强劲感到兴奋与战栗,他伸舌再次舐了舐唇瓣。
    征服他征服他那念头在羿央的体内狂乱地奔窜着,激烈得让他几几乎疯狂了!
    他想要感受刺激战栗的心,仿佛是一种难以满足的饥渴,让他口干舌燥地直舐着唇瓣。
    镇定忍耐唯有如此,他才能充分地享受这个过程。如果他不能镇定下自己的情绪,他很有可能会现在就毁了他!
    可是,他也实在希望现在就立刻毁了他,那种想要却办不到的空虚感,就像罂粟一样拚命地诱惑着羿央堕落。
    不行噢,不行他绝对要忍耐,这样他才可以享受濒临“死亡”的刺激与战栗。他喜欢这种快感!羿央颤抖的心拚命地告诫着自己。
    羿央深吸着气,努力地遏止心中的蠢动终于,他压抑住了。
    抬眼凝望着那几乎可与他匹敌的男人,羿央兴奋的心中另有一丝赏识之情。如此庸中佼佼留在汉军之中,可谓可惜啊!
    可惜身处乱世,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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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光斧影,所到之处,烟飞云灭,光焰四起,银光闪烁,变幻不休
    至此,两个盖世豪杰,再次相交了数十招。但,终是不分轩轾。
    “哈哈哈!”禁不住地,羿央放声狂笑了。他真是个刁钻难缠的对手,不过,他的强劲,他喜欢!
    狂傲强横的笑声,听在棠欢的耳里,却让他感到十分刺耳。
    有何好笑的?他是在嘲笑他吗?棠欢有些不悦地瞪视着羿央狂笑着的粗犷面容。倏地,他转动手中的长刀,刺向羿央持战斧的手腕
    寒风先至!羿央感到手腕一股寒凉袭来,心中大惊,紧接着,他便见冷冰冰的青光,自棠欢的手中虹飞电舞而出。
    眼见来势迅疾,不容一瞬之际,羿央灵机一动,持斧的手腕一翻、往外一扬,千钧一发之时,他利用斧柄挡住了恶猛的一击
    原以为此举便能击退羿央的棠欢,没料到他迅猛的一击,竟仍会被羿央给挡了下来。
    棠欢讶然之际,震天价响一声巨响,羿央手中的战斧也因此震飞而出了!
    而棠欢手持长刀的手臂与虎口也被震得阵阵发麻生疼,致使他握不住刀身。
    ——匡啷!长刀亦应声落地了!
    两人皆失去了武器。
    双方人马见状,皆噪腾起来,纷以为是敌军主将手中的武器失落,当是有机可趁,殊不知真正的战斗,才正要开始!先前,不过是场暖身戏罢了!
    羿央徐徐地扬起一记无声而峻傲的冷笑。就该如此,才是刺激,不是吗?
    “他”真是教他热血沸腾啊!
    羿央缓缓地自腰间抽出长剑,再次指向棠欢。
    棠欢亦自他的腰间拔出长剑。
    锐锋重新交会,惺惺相惜之情也油然而生,只是,纵有千万般惺惜,他们依然是敌人。
    剑锋激撞,银红星火飞溅四处,宛若洒了满天星雨。
    羿央自若地挥挡着棠欢疾如迅风的攻势,彷如摧枯拉朽似地容易。
    棠欢见状,倏地,他口发厉喝,持剑的手向外一扬,剑锋猛然急转,刺向羿央左心的要害。
    原以为此一突击,非但能将羿央重创,还能一举擒下他
    但,事情却出乎棠欢的预料!
    情势突然逆转!羿央四两拨千金似地将棠欢的剑振开。
    棠欢尚未及将剑收回,羿央的剑锋已如神龙戏水般地,上下飞舞至他的眼前,直他的胸臆
    棠欢无比惊讶,在极度勉强之下,他扭动腰身,缩短剑身的距离,以挡住羿央猛快至极的攻势
    孰料,挡住了致命的一击,但依旧躲不过飞扫而出的锐利剑锋。当下,棠欢持剑的臂膀即被划了好大一口子,沉红的血自伤处奔流而出,不一会儿,便濡湿了他整条手臂。
    棠欢的手心也教鲜红给染湿了!
    血淌流入剑身,将剑染上了如晚霞似的红,剑锋亦滴下战士的血。
    然而,棠欢仍旧紧紧地握住长剑专注于战斗的认真瞳眸,一丝波澜也未兴。恍若那伤并非出自他身!
    骨气!战士之斗魂啊!
    棠欢冷冷地注视着羿央。
    羿央棱角潇洒的唇,勾起了一抹狂佞的笑,他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妤不狂妄的口气!
    棠欢仍不改其一贯的淡漠,只以面具下那双晶亮清彻的瞳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羿央。
    抿成一直线的冷情薄唇,姣美的唇线倏然弯起了讥讽的线条。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吗?
    哈,真是太有趣、太刺激了!
    棠欢手持利剑,舞出一圆,也挥洒出一片血红之舞。他再次发动攻势,此次,他决心采取贴身战略,以便速战速决。
    两人皆心知肚明彼此之前都未尽全力,直到此刻,才将是最后一次全力以赴的殊死之战。
    急如闪电的剑光直劈向羿央的面门。
    羿央横剑一挡,轻易地就架开了那致命的一击,他剑锋迅转,冷冷的银光,如飞电似地刺向棠欢的右腹侧
    但棠欢似早料到他会有此一招,急收而回的剑,恰恰横阻了刺来的一剑。
    棠欢原以为已躲开那恶猛的一击,没想到那飞扬的剑锋却转而刺向他的面门。
    棠欢一个侧身,惊险万分地躲开了!不过,他的发丝亦教锐锋给削落了许多,维系“隼鹰”之面的细带,也给划断了。
    面具缓缓地滑落
    徐徐地微露出底下那芳姿独绝的俏颜。
    只是须臾的时间罢了!棠欢即飞快地将滑落的面具重新系好。
    骤然的惊鸿一瞥,那英英玉立、俊眼留春的美丽容颜,却已有如一声惊雷似地,震撼着羿央的心。
    ——“他”就像是一颗熔岩,灼烫人,却也俊美得令人炫目!
    顿时,狂热而爆裂的欲望,迅疾地在羿央的胸腔中进裂开了。除了征服之外,现下的他,更想得到“他”——得到这谜样的俊美男子。
    那想要得到“他”的疯狂,仿佛是瞬间达到了饱和点,爆炸之后迸裂的火焰,烧得羿央好热、好热,彷若是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烧得龟裂开来似地。明明只瞅了一眼,可他却涌起了想要“他”的念头;甚至,疯狂地深受“他”的引诱。明知道,若想捉住这块炙人的熔岩,自己必定会付出相当的代价,可,羿央仍奋不顾身地想去抓取。
    正当羿央的心掀起急切的波动时,霏霏剑旋再次袭向他。
    他真是个心急的美人啊!一丝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他。羿央促狭地暗忖道。
    既然如此,那,他就更不该辜负美人的“盛情”不是吗?
    思及此,羿央举剑,易如吹灰似地将袭向他的绵绵剑雨给震散了。他手中狡桧多变的剑,更是顺着剑旋的中心,搓刺而入
    不料羿央会有此突来之举的棠欢,在毫无防备之下,右胸顷刻之间即被剑刺中了。“呜”一声痛哼霎时自那倔强的薄唇中溢出。
    羿央闻声,心头不由一紧,他急忙地想收回剑势,却为时已晚了!凌厉的剑锋已直直地没入棠欢的胸口里。
    锥刺之痛,教棠欢疼得惨白了一张脸,额际更是冒出细细的汗珠。
    所幸,羿央在最后一刻遏止了强劲的剑势虽然刺得不深,但仍不免伤及筋肉层。
    汩汩、暗沉的血红,自伤口不断地泉涌而出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人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彼此的眼眸。上下四方的喧噪,恍若也被隔绝在他们的凝视之外。